知名作家看五局丨奉荣梅：长沙有条“红旗渠”

    奉荣梅，中国作协会员、主任编辑，湖南省散文学会副会长，长沙市作协副主席，先后在《中国作家》《人民日报》《文艺报》《散文》《散文海外版》等报刊刊发数百篇散文随笔，出版散文集《浪漫的鱼》《寒花淡影》《品读长沙.风流人物》《迁客骚人潇湘行》（合著）《影像长沙》《一眼千年》等。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河南林县人，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土法上马，凭着手中的“寸铁”，在巍巍太行山上，建成长达1500余公里的“红旗渠”，工程浩大，气象壮观，令人震撼。那绵绵流淌了半个世纪的人造水渠，鲜活地呈现了几十万林县人十年艰辛水利史，构成当代中国“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新型关系，也演绎了丰沛又深刻的精神文化意义，成为一条永恒的精神河流。

项目党支部成员到红旗渠教育基地学习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长沙城区也修建了一条惠及民生的水渠“红旗渠”。只是，长沙的“红旗渠”，如今潜流于建筑林立的城市地下，鲜为人知。四月底，在长沙梅雨时节，我跟随中建五局总承包公司“红旗渠”项目党支部书记、项目经理涂敏一行，沿着烈士公园三角塘泵站、浏阳河南岸大堤，再从湘湖路、五一路、曙光路，穿行于长沙城东几个区域，探寻长沙红旗渠水系的历史和现实。

首吃螃蟹的人：老旧城区水系系统性改造

湘江与浏阳河，将长沙城市东部合抱。浏阳河在拥抱长沙城东时，很是缱绻温柔，九曲十八弯，在罗洋山麓拐出最后一道湾，形成一个长长的U形鸭嘴，才恋恋不舍地扭头向西北奔赴湘江的怀抱。

湖南烈士公园跃进湖 图源自微开福

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期的长沙城区图上，这个鸭嘴般扁长的河湾，与烈士公园的跃进湖、年嘉湖水道相通，水面有京广铁路桥跨过。

“因为2017年夏天的洪水，长沙城内出现了严重的洪涝，年嘉湖的水都要溢出来了。三角塘泵站是红旗渠排水系统通向浏阳河的最后汇拢处。浏阳河平常水位三十六七米，本来日常只要抽水两米，2017年洪水时不间断地抽七米深的水量泄洪，烧坏了很多水泵。泵站排水不及，四周的居民小区差点被淹。”1991年出生的项目经理涂敏，带我巡查浏阳河堤，一边讲述红旗渠水系排水改造项目的由来。

2017年7月初，长沙连续几天暴雨后，我曾在浏阳河边观看洪水。堤岸一线搭起临时红色棚帐，红旗猎猎，拉起红色横幅、红色警示牌和长长的防护线。当时的浏阳河水面比平常要宽阔一倍，水深一倍，倒是更像一条河流。帐篷值守人说，最高水位已淹没堤岸所有台阶，与堤岸平齐，此时水位已下降了两米。

2017年浏阳河支渠决堤航拍

河堤之下有小堤岸还有大片湿地，有大片松软的野草，间长着野花、芦花，有高大的水柳与杂树，我曾在湿地采摘过野蒿，坐卧柳阴下，看船帆在蓝天白云里远去，打鱼人扳罾的影子在草地上变形拉伸，几十米宽的湿地下，才是瘦瘦的浏阳河水。而洪水之中，芦苇野草都潜在水之下几米深处，连一排排高大的柳树都只露出一点绿来，一株株成了河中心的孤岛。有人在河岸捞鱼，曾徒手抓住一条两三斤重的大鱼，有摧断的树枝被推到岸边，还有一堆堆的杂物静浮水面。

长沙市“红旗渠”工程，始建于上世纪70年代，结构以砖拱涵、盖板涵、麻石浆砌涵为主体。红旗渠汇水区范围为浦元路以北，朝阳路、车站路以西，浏阳河以南，芙蓉路以东的老城区，渠水系像一条游鱼，从南奔向浏阳河。汇水面积1166.13公顷，水系范围内现用地以居住及商业为主，穿越区域基本为老旧城区，主干渠全长约10公里，是市区重要的排水通道。历经半个世纪的流水冲刷，水渠腐蚀严重，管涵结构受损，局部地段内涝积水严重，溢流污染严重。又因原水渠结构设计资料缺失，城市建筑物密集，交通车流量大，部分市政道路宽度较窄，老渠深度又在4米以上，只能地下开挖作业，修复的实施条件非常差。

项目建设系统图

红旗渠水系排水改造工程，集溢流污染控制、内涝整治及结构安全修复为一体，下穿长沙中心城区雨花区、芙蓉区，协调难度大。第一个阶段为溢流污染控制、内涝整治，溢流污染控制需新建7.4公里的截污干管、2.7万立方米的调蓄池、7座智能截污井和4.2公里出水压力管，并对湘湖污水处理厂前泵站和截污坎改造。内涝整治则会对三角塘泵站、火车站周边局部排水管网、省水利院周边雨水管网进行提标改造。在溢流污染控制及内涝整治的基础上，项目将新建渠道代替老化渠道，再对6.4公里主渠和2公里的支渠支管进行结构修复加固处理。

湘湖路截污13号井顶管始发

为确保老渠修复的安全可行，2020年9月，先行启动晓园公园内120米长度的红旗渠试验段修复。2022年6月，溢流污染控制（调蓄池除外）及突出内涝节点整治工程两个子项开始施工。到9月，项目实现顶管始发，正式进入主体施工阶段。10月，项目截污干管JW13-JW15首段顶管区间贯通，单次顶进394米，标志着项目主体施工阶段取得了一定的突破性进展……

这个项目是长沙市落实中央环保督察整改重点项目之一，湖南省“洞庭清波”专项行动的重要内容，也是全国首批老城区旧渠改造重点项目，为国内后续类似改造工程提供经验。原计划工期3年现在缩短为2年半，要求在2024年6月底前交付，施工时间十分紧迫。

230米“双管齐下”穿越浏阳河

截污干管建设平面及纵断示意图

“沿线多达90个井位，截污干管、内涝提标管埋深5米—22米不等，直径1.2米—2.6米。目前项目全线开挖30多个工作井，投入多台顶管机同步施工。”涂敏经理介绍，“面对施工区域管线交错、交通压力大、地质复杂和临近既有建筑物等难点，项目团队采取管线路由注浆加固、与管辖权属单位现场探明管线、长距离曲线顶进及实时调整顶进姿态等方法推进项目实施，确保了项目顺利推进。”

从三角塘泵站出烈士公园东边门，沿着浏阳河堤东行3.8公里，河对岸就是长善垸污水厂。这是去年12月涂敏带领施工人员修建的C-D段工区，沿着堤岸埋设调蓄池出水压力管线，一直穿越浏阳河底到对面的污水厂

66个井，就相当于66个小项目，项目小又分散，工作难度更大，三十多位施工工人员，平均年纪30岁出头，工作连轴转。涂敏只有打感情牌，操心着几十个施工现场，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欧阳子思骑“电炉”从现场赶回项目部

“浏阳河一个明挖段安装围挡要占道，河堤路面是两车道，占道后只剩下单行道。我们趁着晚上12点后车流量少时进行围挡，当时我们在现场指挥交通，很多司机都不理解，甚至谩骂。施工难度非常大！” “95后”欧阳子思是项目安全主管，去年5月参与这个项目。为了方便在各个施工现场巡查安全生产，他骑着“小电驴”，穿着双层羽绒服，每天来回奔波。项目施工路线比较长，有15公里多，位于老城区，交通拥堵，没有停车位，为了方便在项目上来回巡查，项目部、监理和业主方分别配了十台“小电驴”。于是，不管晴天还是雨天，常常可见，他们将自己的轿车停在项目部，然后骑着“小电驴”穿梭于大街小巷，快速便捷地去解决问题。而随着建设工作面的全面铺开，线路越来越长，管理巡线的交通成本日益提高。无论是盛夏的午后，还是寒冬的深夜，都能看到戴着安全帽、骑着小电驴的红旗渠建设者们，穿梭在老城区的每一个施工井位。

浏阳河沉管施工

管线埋设涉及铁路一百米范围内，要与铁路部门协调，涉水一百米范围内的防洪堤上施工，要注意的事项很多，施工难度也很大。浏阳河沉管施工段，主要包括水下管槽土方开挖、水下管槽石方开挖、管道制作防腐、水下管道沉管、水下镇墩施工、水下管槽回填等。要赶在三月份汛期来临之前，将河堤河床开挖、沉管固定等几个环节完成，因此大年三十那天还在施工。两根沉管233米，1米6直径，施工人员将沉管两头密封，以两条船拖动横跨浏阳河中，再下沉安放到开挖四米深的河床下。4月25日晚上，涂敏还带领施工人员在浏阳河堤施工一个通宵，抓紧把土方回填，恢复河堤原貌。

朝阳路3号井，钢铁结构之美

湘湖路截污15号井地处繁忙路口

红旗渠项目施工场地范围内，沿线建筑物密集、交通车流量大。地下管线错综复杂，地下建（构）筑物多，沿线穿越2、3、5、6、7号线多条地铁线路，与地铁7号线多个站体及区间同路由、同时施工，同时即将实施的老旧管渠结构加固修复工程也缺乏可参考借鉴的工程案例，因此设计及施工困难重重。

项目设计经理詹辉，讲述了几个设计优化的过程中的经典事例。2021年8月，高温酷暑下，沿着红旗渠线路，他带领设计员来回步行不下十遍，勘察井位。要综合考虑数十个井位位置的合理布局，如何减少井位的截改、降低对市民生活的影响等方方面面，共调整优化了22个井位，减少了施工难度。人民路工段有个特别难的施工工区，最初顶管单顶长达880米，施工风险相当大，詹辉就在设计上进行优化，分成两段400多米顶管，不仅满足了使用需求，还在技术上减少难度，也缩短了工期。

水利厅4号井内导流排水改迁施工

詹辉还创新了在复杂环境下倒挂井内导流排水改迁的新工法，在技术上降低施工难度。在东塘友谊商城前挖井时，原有一根一米排水管正好要从工作井中穿过去，施工员要先改排水管，但是井的周边管线特别多，最开始向下挖坑，但遇到燃气管道等管线，先后耗时两三个月都无法解决。最后，詹辉想出解决办法，就是在圆形井壁再做一个排水管，做成挂壁水沟，这个工法成为先进的“局工法”，缩短了工期，也为后期老城区改造积累了技术经验。

面对施工区域管线交错、地质复杂和临近既有建筑物等难点，项目团队多次组织内部专家和外部专家分析论证，采取管线路由注浆加固、临近建筑物注浆加固、与管辖权属单位现场探明管线、监测单位加大监测频率，利用主顶油缸、多个中继间及纠偏油缸及时调整顶进姿态等方法推进项目实施，确保首次顶管区间顺利贯通。溢流污染控制采用先进的“源头清污分流调蓄”理念，新建截污干管及调蓄池，多点对老城区合流制管网截污，实现雨污分流；内涝整治采用“局部提标新建+节点改造”；结构修复采取“多工法非开挖加固”。

现场观摩岩石机内部设置

项目沿线66个工作井，哪个先批复就先开始施工，见缝插针地作业。在人民路与曙光路交汇处朝阳村4号井施工现场，围挡中施工人员正在维修顶管机。区段长罗理祥介绍说，刚贯通了3号到4号井，在等待下一段的批复间隙，进行一周的设备检修。巨大的顶管机有32吨重，岩石机头盘布满合金钢制成的滚刀、刮刀、边刀，里面的电机带动刀盘转动，将岩石挤裂，刮刀就把碎石刮进机舱里，再通过岩石自身的挤压碎裂，里面两个高压孔，通过泵将碎石内吸，这个工作井地质是流沙层与大卵石，很坚硬，顶管机顶盘在破碎卵石时磨损严重。

顶管机一开启，二十四小时就不能间断，操作员在井边操作室里两班轮流作业，根据管道大小，每班至少有五六人配合，配套的进水管和排泥管都需要人手。去年10月开始挖井，井深8米，因为线路改迁，耽误了几个月时间，后又遇到燃气穿刺，燃气管道要从操作井中穿过去，正好挨着井边走，他们在燃气管道空隙位置找准地方挖井。今年三月开始顶管施工，从3号井到4号井顶通了一公里多，在方寸之间先后投入了三四十人，白天扎钢筋、支模、打混凝土，晚上挖土，五台30瓦的电机，两根管线注浆注水，保持平衡，不让泥水倒灌。水从水管里打出去，江粉碎的石头泥沙搅和成泥水浆，用另外一根管子抽吸出来，送到分离器里，挤压水分，泥渣运走，泥水可以循环利用。顶管机就像幼儿园的老师玩牵羊游戏一样，后面牵拉着一根根的水管，470米，一个半月左右顶通。

朝阳路与解放东路截污4号井

这个十字路口交通管制、城管、环保都比较严，附近是蓝天办的环境监测点，围挡上端都安装了水雾降尘设施。只有晚上十点到清晨六点才能运输混凝土、渣土，影响了工期。下水管内径2米，外径2.4米，厚20厘米，钢筋混凝土结构，重达9.4吨，需用大型吊车起吊，还有安全员指挥交通，维护安全。因为施工范围限制，每天只能顶管20来米，每天沉管十来根。长方井口宽5米、长8米，因为下雨又停工了，钢筋混凝土井壁下有积水。

车亚龙师傅在检查滚盘

在顶管机巨大的滚盘里面，车亚龙师傅正在敲打检查，换下磨损的刀片，见我们拍照，他一边操作一脸灿烂的笑容，还做了一个手势。圆形顶盘像算盘一般，布满各种精美造型的道具，显示一种工业力量美与工艺美，维修师傅的笑脸与机器构成一种协调的艺术。

三角塘泵站，让跃进湖与浏阳河亲密无间

烈士公园，是1953年建成的长沙市城区大型市民公园。平缓葱郁的罗洋山贯穿公园南北，跃进湖紧贴罗洋山东北侧，三角塘泵站东西拦截水面，成为红旗渠排水系统最后的结集地。

这是长沙城中心的一个绿肺，每日早晚巡湖的市民众多。从公园西门到东门，三十年间我都临湖而居，枕湖而眠，湖里的蛙鸣鸟语，樟清花香，常常潜入梦里。日日从高楼眺望这一片湖水，我常见蓝天入碧波，浓阴满目。

湘湖污水厂俯瞰图

2017年7月洪水期间，公园曾经闭园四天。因为浏阳河水位太高，三角塘泵站无法抽水排水，洪水最大时湖面水位已经逼近靠近附近小区的堤埂，连步道上都堆了一线沙袋。直到头一天泵站才能抽水排水泄洪，水位下降了三四个台阶。洪水刚退时，我在公园看见靠近湖边的树上仍然拉着防护线，湖边亲水小道被淹没着，岸边的美人蕉都泡在水里，沿湖的柳枝也与湖水亲密接触，连年嘉湖中间通向湖心岛的湖堤都泡在水里，亭亭的荷花变成了睡莲，一溜青杉绿柳守望着几张露出靠背的椅子，重檐桥亭，卧于水面。

5月6日上午，我一个专程到三角塘水泵站探看。跃进湖水面丰沛，将葱郁罗洋山脚淹没，也淹没了冬天葱郁的芦苇与美人蕉。
  三角塘污水提升泵站为截流式合流制，有两根截污干管，车站北路截污干管主要收集德雅村部分、浏河村部分、朱家花园的截流污水，截污干管沿砚正街、车站北路敷设接入三角塘排渍泵站前池；跃进湖截污干管主要收集省社科院及浏河村部分的污水，截污干管沿跃进湖沿岸敷设，接入跃进湖连通箱涵的集水池，共设置五座溢流井。三角塘泵站有5个1250千瓦的高压泵，负责收集处理车站路沿线、东塘、火车站、年嘉湖及周边地区的下水，只要水位达到34.5米，5个高压泵对应的机器就会开机运转，每年的汛期，都是泵站最紧张的时候，对水位进行实时监测。泵站是这个城市里最给力的“守护神”。

改造过的泵站，如今已经融于公园风景之中。泵站前面水面有木质栈道，清水平台，东侧一片高大的樟树林，错落着数十株樱花树，林荫间有烟霞亭，三两老者欢愉地吹奏管乐，庭前木芙蓉新发，夹竹桃正艳。轮椅、婴儿车在长长绿绿的紫藤长廊中穿过，是深赭的清风亭，重顶六角翘檐，西侧被一片樱花林与高大的构树、栾树簇拥。

三角塘泵站 图源自影像湖南

在跃进湖东岸游道边，我看见一排枝繁叶茂的樱花树，点缀着红色的小樱桃果实，灰喜鹊停驻枝头啄食。我在树干上有惊喜的发现，一张“染井吉野樱”树木信息牌，另一张是新的牌子“移植苗木信息”，工程名称“红旗渠水系排水改造项目”，施工单位“中国建筑第五工程局”，树木有编号“增35号”之类，还标注了施工时间2023年3月20日至6月15日。

我突然想起红旗渠项目负责协调的金卫红与项目经理涂敏说的一番话。

“施工战线长，点多面宽，在市中心施工，跨的都是老城区，施工相关的权属单位多，要协调的部门和问题很多；项目跨江跨河跨渠，松软、岩石、流沙各种地质，地质复杂，改迁施工难度大；原设计工期三年，后压缩至两年半，时间紧，工作量很大，还要面对沿线各权属单位层出不穷的诉求……这一年多，我们真是难啊！”金卫红回忆起项目协调的那些事情，感慨良多。

“我们年轻，没有退缩的可能，必须要面对与解决所有的困难，我想，把我中途调到红旗渠项目，大概是觉得我年轻，只会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吧。难关与困难确实有很多。这是一项百年民生工程，遇到的困难痛苦，但又兴奋，支持我们的信念是，做最坏的打算，干出最好的结果，无愧于心，把事情做好，第一次吃这个螃蟹，是我们集体与个人应该交的学费，同时总结更多的经验教训，为老旧城区改造提供可借鉴的经验教训……”涂敏这一番心曲，有些沉重，又是那么坚定与无畏，最后他说，当项目完工后，他将来有一天会带着孩子再重游红旗渠项目，自己可以骄傲地对孩子讲述红旗渠的那些故事……

在浏阳河沉管施工段采风

我希望，那一天，涂敏经理可以带着牙牙学语的孩子，来到跃进湖畔的三角塘泵站，赏景赏花，吟诵韩愈的在这里写下的千古佳作《罗洋远眺》：“绕廓青山一座佳，登高满袖贮烟霞。星沙景物堪凝眺，遍地桑麻遍囿花。”

与跃进湖一路之隔的浏阳河，已是春水涨满，看上去壮观，更丰沛，更像一条大河，但是我还是喜欢那条有些清瘦的河流，给世人带来宁静温和。一条河流在时光的冲刷下，有足够的高度与宽阔，来容纳不断刷新的水流高度，但是它大多时候只能以它的适度宽度，润泽两岸，惠及众生，那个宽度与高度与厚度，只用来抵御这百年不遇的压力。

从大禹治水的上古传说开始，到战国时期李冰修筑都江堰，再到秦朝史禄开凿灵渠，依照“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疏浚河流，理通水脉，这是一部源远流长的治水历史。长沙历史上也有始建于雍正年间的八大公沟，有一部丰富治水历史。长沙的“红旗渠”作为城市地下“主动脉”，是长沙市老城区范围既有排水系统改造的首个项目，对于补齐长沙城市排水基础设施短板，改善长沙防涝排渍排污及污水处理现状，有着深远的现实意义与精神文化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