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咏徽,我的父亲余小富跟随五局南征北战已有二十年了,五局这个词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
2014年入学中建五局建筑工程学校时,受父亲影响,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建筑设备安装专业。他没说什么,只在我报到那天,把他用了十年的工具包塞给我,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图纸上的线条是死的,工地的活计是活的。
这个磨得发亮的工具包,如今开始陪着我走进了新的战场。
从我记事起,父亲那身沾着水泥星子的工作服,还有他工具箱里包了浆的泥瓦刀,就像刻在我视网膜上的图腾。小时候总爱蹲在工地围挡外,看他在脚手架上变魔术——钢筋水泥到他手里,真就服服帖帖地长成楼房。后来他升了劳务队长,工具箱换成对讲机,可那股子闷头干活的劲却没变。
他总说,自己去实践里学技术才是最实在的。
余小富向余咏徽传授操作技巧
余咏徽操作器械
我记得刚工作时,从最基础的学徒做起,跟着有经验的师傅学习焊接、压槽等技术,每天工作时反复琢磨操作流程和安全注意事项。学校学的理论和实际有很大差距,刚开始确实很吃力。
我最难忘的项目是武汉世贸,这也是我干的第一个项目。那段时间每天六点不到就起床,六十层楼高的风感觉都能把安全帽掀飞。有次巡视,毛坯门框上支棱的钉子生生划开我的后背,血浸透了马甲,是达哥背我去打的破伤风。
达哥全名张润达,是安装公司技术员,他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位“师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皮肤黝黑的他递给我安全施工规范,让我叫他达哥就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包教包会。确实,他带着我这个“愣头青”同吃同住整年,从CAD深化设计到水泵房设备调试都手把手传授。
达哥放手让我独立完成消防管道安装,但又会帮我把关标准,他用游标卡尺测量接口精度,告诉我误差必须控制在0.5毫米以内,那是机电安装行业的“毫厘标准”。
项目收尾时,达哥把安装公司最新的机电安装工法递给我,让我带着它去征服更高的楼。
2020年武汉疫情暴发时,我和家人正在老家过年。大年初二凌晨,父亲接到中建五局援建雷神山医院的紧急通知。母亲红着眼拽住他的工具箱,不忍放他走。我记得父亲轻轻掰开她的手,说五局需要人,作为党员,自己带的队伍更得顶上。
余小富在火雷医院建设现场
凌晨三点,父亲带着小叔和几个工人出发,在疫区干了15天。后来我看到他发过来的照片,安全帽下的脸黑了一圈,却对着镜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他常说的“真诚、自信、不放弃”,从来不是口号,是用脚踩出来的担当。
从中建五局建筑工程学校的青葱岁月,到佩戴着团徽出席五局团员大会;从跟着达哥拧法兰螺栓的学徒,到带领团队完成几万平方米机电安装工程的劳务队长,十年间,我在五局见证了中国建造的速度与温度。
父亲常说我们农民工变成产业工人了。而我却想到,是五局的技能比武、新兴技术培训等机制,让我们两代人的命运在钢筋水泥中开出花来。
父亲教会我脚踏实地,五局教会我精益求精,而我们共同的成长,都写在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建筑里,藏在了城市运转的血脉中。
如今,当我站在长沙机场T3航站楼的穹顶下,看阳光穿过玻璃幕墙,忽然懂得:所谓传承,不仅是父子间的工具交接,更是中建五局与我们这些建设者的相互成就。
那些焊枪勾勒的弧光,终将连成城市的天际线,而我们父子与五局的故事,永远在下一个工地续写。(作者系安装公司长沙黄花机场项目劳务带班队长余咏徽;审核:王元子昊、袁铭)